在闪闪发光的眼泪中,又看到了胖胖的青布棉袄黑布马服的背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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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见不到父亲已经两年多了。 我最难忘的是他的背影。
那年冬天,在南京站,他载我一程。 我心里暗笑他的迂回。
我说:“爸爸,你走吧。 ’他说
他看着车外说:“我要去买几个橘子。 你在这儿,别走路。 ’他说
我看到那边月台的栅栏外面等着几个买东西的客人。
要去那个站台,必须穿过铁路,要跳下去,要爬上去。
父亲是个胖子,走路当然要费事。 我本应该去的,可是他拒绝了,不得不让他去。
我看他戴着黑布帽子,穿着黑布大衣,穿着深蓝布棉衣,蹒跚地走到铁路边上,慢慢地挺身而出,还不难。
但是,他要穿过铁路,爬上那边的站台并不容易。
他双手向上爬,双脚向上收缩,显出他胖胖的身体向左倾斜,努力的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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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,我看着他的背,我的眼泪立刻流下来。
我匆匆擦去眼泪。 他怕看,别人也怕看。
我再往外一看,他就再抱着朱红色的橘子回来了。
过铁路时,他把橘子撒在地上,自己慢慢下来,把橘子抱起来走了。
到达这边时,我匆匆忙忙地去搅他。
他和我上车,把橘子头放在我的皮大衣上。
所以,扑在衣服的泥上,心里就轻松了。
过了一会儿,“我去,给那边寄信! ’他说
我看着他出去了。 他走了几步,回头看着我,说:“进去,里面没有人。”
混在他背影来往的人群里,再也找不到了,我就坐下来,眼泪又流出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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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几年,父亲和我都东奔西走,家景一天比一天差。
他少年出外谋生,独立支持,做了许多大事。
你知道老境还这么颓废!
但是最近两年没见面了,他终于忘了我的坏事,只是关心我,关心我的儿子。
我来北京之后,他给我写了一封信,信中说:“我身体平安,只有皮肤粗糙,拿着筷子拿起笔,有很多不便,可能去的日子很近。”
我读了这里,在闪闪发光的眼泪中,看到了胖胖的蓝布棉袄的黑布马服的背影。
是啊!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他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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